译文
像转蓬一样纷飞而起的柳絮,在摇曳、飘荡之间,婀娜、轻柔之态已半减;离别赠柳时,平添一番无可奈何的愁绪,只得任马儿各奔东西。
花絮漫舞,一片片广袤的沙原宛如盖上了洁白的春雪;柳絮轻飞,一条条宽阔的街道整日风吹不息。
北斗城墙,崔巍高耸,唯见蠛蠓蔽天;甘泉宫内,树木茂密,满目青葱一片。
汉家旧苑的柳树呵,该已睡足,是否发现那万缕千丝的枝条上,金黄的柳花已随风飞尽?
注释
转蓬:随风飘转的蓬草。
班骓:毛色青白相杂的骏马。
恣:没有拘束。
蠛蠓(miè měnɡ):古书上指蠓。
此诗首联伊始,紧扣诗题,以设喻形式出之,颇为生动:“半减依依学转蓬,斑骓无奈恣西东。”柳絮轻盈,不由自主,你看它被风吹起,像蓬草飞扬一样,飘摇不定,又宛如野马奔驰,各往西东,令人无可奈何。上句用一“学”字,以拟人手法,借转蓬喻柳絮,突出其摇曳不定,把春与秋联系起来,颇见佳妙。下句用“恣”字,以奔马喻柳絮,表现其狂放不羁,和杜甫“颠狂柳絮”之说相似。这两句通过细致地描绘,新颖地比喻,写出了柳絮的特点,透露出一种淡淡的迷蒙迟暮之意绪。
颔联承上而生发,仍用比喻,写柳絮飘摇之广阔,“平沙千里经春雪,广陌三条尽日风。”晋代才女谢道韫咏雪,有“莫若柳絮因风起”之名句,而刘筠则反
尝读六国《世家》,窃怪天下之诸侯,以五倍之地,十倍之众,发愤西向,以攻山西千里之秦,而不免于死亡。常为之深思远虑,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,盖未尝不咎其当时之士虑患之疏,而见利之浅,且不知天下之势也。
夫秦之所以与诸侯争天下者,不在齐、楚、燕、赵也,而在韩、魏之郊;诸侯之所与秦争天下者,不在齐、楚、燕、赵也,而在韩、魏之野。秦之有韩、魏,譬如人之有腹心之疾也。韩、魏塞秦之冲,而弊山东之诸侯,故夫天下之所重者,莫如韩、魏也。昔者范雎用于秦而收韩,商鞅用于秦而收魏,昭王未得韩、魏之心,而出兵以攻齐之刚、寿,而范雎以为忧。然则秦之所忌者可以见矣。
秦之用兵于燕、赵,秦之危事也。越韩过魏,而攻人之国都,燕、赵拒之于前,而韩、魏乘之于后,此危道也。而秦之攻燕、赵,未尝有韩、魏之忧,则韩、魏之附秦故也。夫韩、魏诸侯之障,而使秦人得出入于其间,此岂知天下之势邪!委区区之韩、魏,以当强虎狼之秦,彼安得不折而入于秦哉?韩、魏折而入于秦,然后秦人得通其兵于东诸侯,而使天下偏受其祸。
夫韩、魏不能独当秦,而天下之诸侯,藉之以蔽其西,故莫如厚韩亲魏以摈秦。秦人不敢逾韩、魏以窥齐、楚、燕、赵之国,而齐、楚、燕、赵之国,因得以自完于其间矣。以四无事之国,佐当寇之韩、魏,使韩、魏无东顾之忧,而为天下出身以当秦兵;以二国委秦,而四国休息于内,以阴助其急,若此,可以应夫无穷,彼秦者将何为哉!不知出此,而乃贪疆埸尺寸之利,背盟败约,以自相屠灭,秦兵未出,而天下诸侯已自困矣。至于秦人得伺其隙以取其国,可不悲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