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为令狐之役故,冬,秦伯伐晋,取羁马。晋人御之。赵盾将中军,荀林父佐之。郤缺将上军,臾骈佐之。栾盾将下军,胥甲佐之。范无恤御戎,以从秦师于河曲。
臾骈曰:“秦不能久,请深垒固军以待之。”从之。
秦人欲战。秦伯谓士会曰:“若何而战?”对曰:“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,必实为此谋,将以老我师也。赵有侧室曰穿,晋君之婿也,有宠而弱,不在军事,好勇而狂,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。若使轻者肆焉,其可。”秦伯以璧祈战于河。
十二月戊午,秦军掩晋上军。赵穿追之,不及。反,怒曰:“裹粮坐甲,固敌是求。敌至不击,将何俟焉?”军吏曰:“将有待也。”穿曰:“我不知谋,将独出。”乃以其属出。宣子曰:“秦获穿也,获一卿矣。秦以胜归,我何以报?”乃皆出战,交绥。
秦行人夜戒晋师曰:“两君之士皆未慭也,明日请相见也。”臾骈曰:“使者目动而言肆,惧我也,将遁矣。薄诸河,必败之。”胥甲、赵穿当军门呼曰:“死伤未收而弃之,不惠也。不待期而薄人于险,无勇也。”乃止。秦师夜遁。复侵晋,入瑕。
译文
秦国因为令狐战役失败的缘故,又于鲁文公十二年冬季,在秦康公的率领下进攻晋国,夺取了晋国的羁马。晋国抵抗秦国的进攻。赵盾统率中军,荀林父为副。郤缺统率上军,臾骈为副。栾盾统率下军,胥甲为副。范无恤为赵盾驾驭戎车,率军追击秦军到达河曲。
臾骈说:“秦军不能持久,请高筑军垒巩固军营等着他们。”赵盾听从了他的建议。
秦军准备出战。秦康公对士会说:“用什么办法作战?”士会回答说:“赵盾新近提拔他的部下名叫臾骈,必定是他出的这个主意,打算使我军久驻在外面感到疲乏。赵氏有一个旁支的子弟名叫穿,是晋国国君的女婿,受到宠信而年少,不懂得作战,喜好勇猛而又
三年春,楚子重伐吴,为简之师,克鸠兹,至于衡山。使邓廖帅组甲三百、被练三千以侵吴。吴人要而击之,获邓廖。其能免者,组甲八十、被练三百而已。子重归,既饮至。三日,吴人伐楚,取驾。驾,良邑也。邓廖,亦楚之良也。君子谓:“子重于是役也,所获不如所亡。”楚人以是咎子重。子重病之,遂遇心疾而卒。
公如晋,始朝也。
夏,盟于长樗。孟献子相,公稽首。知武子曰:“天子在,而君辱稽首,寡君惧矣。”孟献子曰:“以敝邑介在东表,密迩仇雠,寡君将君是望,敢不稽首。”
晋为郑服故,且欲修吴好,将合诸侯。使士匄告于齐曰:“寡君使匄以岁之不易,不虞之不戒,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,以谋不协。请君临之,使匄乞盟。”齐侯欲勿许,而难为不协,乃盟于耏外。
祁奚请老,晋侯问嗣焉。称解狐,其仇也,将立之而卒。又问焉,对曰:“午也可。”于是羊舌职死矣,晋侯曰:“孰可以代之?”对曰:“赤也可。”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,羊舌赤佐之。君子谓:“祁奚于是能举善矣。称其仇,不为谄。立其子,不为比。举其偏,不为党。《商书》曰:‘无偏无党,王道荡荡’其祁奚之谓矣!解狐得举,祁午得位,伯华得官,建一官而三物成,能举善也夫!唯善,故能举其类。《诗》云:‘惟其有之,是以似之。’祁奚有焉。”
六月,公会单顷公及诸侯。己未,同盟于鸡泽。晋侯使荀会逆吴子于淮上,吴子不至。
楚子辛为令尹,侵欲于小国。陈成公使袁侨如会求成,晋侯使和组父告于诸侯。
秋,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,陈请服也。
晋侯之弟扬干乱行于曲梁,魏绛戮其仆。晋侯怒,谓羊舌赤曰:“合诸侯以为荣也,扬干为戮,何辱如之?必杀魏绛,无失也!”对曰:“绛无贰志,事君不辟难,有罪不逃刑,其将来辞,何辱命焉?”
言终,魏绛至,授仆人书,将伏剑。士鲂、张老止之。公读其书曰:“日君乏使,使臣斯司马。臣闻师众以顺为武,军事有死无犯为敬。君合诸侯,臣敢不敬。君师不武,执事不敬,罪莫大焉。臣惧其死,以及扬干,无所逃罪。不能致训,至于用钺。臣之罪重,敢有不从,以怒君心,请归死于司寇。”公跣而出,曰:“寡人之言,亲爱也。吾子之讨,军礼也。寡人有弟,弗能教训,使干大命,寡人之过也。子无重寡人之过,敢以为请。”
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。反役,与之礼食,使佐新军。张老为中军司马,士富为候奄。
楚司马公子何忌侵陈,陈叛故也。
许灵公事楚,不会于鸡泽。
冬,晋知武子帅师伐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