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忆起昔日宫廷里的池苑,旧日宫乐入耳的瞬间,无限凄凉便涌上心头。其中藏着多少当年梨园的旧调,一声声都让我这白发人,难承往事勾起的愁绪。
乱世里,杏花无处躲避,只能独自倚着荒野静静绽放,无人欣赏,也无人怜惜。唯有御沟里的流水,知晓人心底的哀伤。
注释
好事近:词牌名。又名《钓船笛》,《张子野词》入“仙吕宫”。双调四十五字,前后片各两仄韵,以入声韵为宜。两结句皆上一、下四句法。
凝碧:王维被安禄山所拘,曾赋《凝碧池》诗。
池头:犹池边。
管弦:指管弦乐。
梨园:唐明皇选坐部伎子弟三百,教于梨园,号皇帝梨园弟
通篇字句皆染哀婉,凄切之情溢于言表,深沉的爱国情思贯穿始终。汴京本是北宋故都,上源驿更是宋太祖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、奠定赵宋基业的发祥地。可“靖康之变”后,这片故土沦为金人疆域。当韩元吉踏入故都与发祥地,面对依旧的江山、已非的人物,难掩凄然,悲从中来。
词的上片借一段历史旧事抒怀,情境与当下痛切相合。据《明皇杂录》记载,天宝末年安禄山叛军攻破洛阳,曾于凝碧池设宴,强令唐宫梨园子弟奏乐,子弟们皆欷歔落泪,乐工雷海青更掷乐器西向恸哭。王维彼时被囚,闻此情景作诗,描摹战后深宫荒凉,倾诉自身哀苦。韩元吉此词的构思与措辞虽受王维诗启发,却因直接身处矛盾核心,心灵震动更甚,所写矛盾
胡可先《韩元吉年谱》系此词于宋孝宗乾道九年(1173)。乾道八年(1172)十二月,试礼部尚书韩元吉,利州观察使郑兴裔被遣为正、副使,到金朝去祝贺次年三月初一的万春节(金主完颜雍生辰)。行至汴梁(时为金人的南京)金人设宴招待。席间词人触景生情,百感交集,随后赋下这首小词。
参考资料:完善
凡物皆有可观。苟有可观,皆有可乐,非必怪奇伟丽者也。
哺糟啜醨,皆可以醉;果蔬草木,皆可以饱。推此类也,吾安往而不乐?
夫所为求福而辞祸者,以福可喜而祸可悲也。人之所欲无穷,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尽,美恶之辨战乎中,而去取之择交乎前。则可乐者常少,而可悲者常多。是谓求祸而辞福。夫求祸而辞福,岂人之情也哉?物有以盖之矣。彼游于物之内,而不游于物之外。物非有大小也,自其内而观之,未有不高且大者也。彼挟其高大以临我,则我常眩乱反复,如隙中之观斗,又焉知胜负之所在。是以美恶横生,而忧乐出焉,可不大哀乎!
余自钱塘移守胶西,释舟楫之安,而服车马之劳;去雕墙之美,而蔽采椽之居;背湖山之观,而适桑麻之野。始至之日,岁比不登,盗贼满野,狱讼充斥;而斋厨索然,日食杞菊。人固疑余之不乐也。处之期年,而貌加丰,发之白者,日以反黑。予既乐其风俗之淳,而其吏民亦安予之拙也。于是治其园圃,洁其庭宇,伐安丘、高密之木,以修补破败,为苟全之计。
而园之北,因城以为台者旧矣,稍葺而新之。时相与登览,放意肆志焉。南望马耳、常山,出没隐见,若近若远,庶几有隐君子乎!而其东则庐山,秦人卢敖之所从遁也。西望穆陵,隐然如城郭,师尚父、齐桓公之遗烈,犹有存者。北俯潍水,慨然太息,思淮阴之功,而吊其不终。台高而安,深而明,夏凉而冬温。雨雪之朝,风月之夕,予未尝不在,客未尝不从。撷园蔬,取池鱼,酿秫酒,瀹脱粟而食之,曰:“乐哉游乎!”
方是时,予弟子由,适在济南,闻而赋之,且名其台曰“超然”,以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,盖游于物之外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