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金组诗的最后一首。据作者自注,金人称接待宋朝使臣的馆舍为“会同馆”。自注又说:“授馆之明日,守吏微言有议留使人者。”即谓诗人作为宋使有被扣留在金的危险。因此,此诗如一纸气干云霄的壮烈宣言。前两句说不以个人微躯为念,但期以身殉国,表现出一种无畏的牺牲精神。后两句以汉代出使匈奴的苏武自许,表现出一种坚贞不屈的民族气节。据有关记载,这绝非泛泛之言,出使前作者已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和万里殉国的决心,在金国的朝廷上也确乎有此惊人的无畏表现,最后终于不辱使命,全节而返,耸动朝野。
乾道七年(1171)九月九日,范成大到达金国中都。在“会同馆”(金国接待宋朝使臣之所)下榻。次日便听到金国的守卫人员悄悄议论要扣留使臣的消息,于是写下这首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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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会同馆》是一首七言绝句。该诗前两句说不以个人微躯为念,但期以身殉国,表现出一种无畏的牺牲精神;后两句以汉代出使匈奴的苏武自许,表现出一种坚贞不屈的民族气节。全诗慷概激昂,感情浓烈,时代之悲愤、献身之悲壮,融注于全诗之中了,有着高扬的民族气节。
为将之道,当先治心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,然后可以制利害,可以待敌。
凡兵上义;不义,虽利勿动。非一动之为利害,而他日将有所不可措手足也。夫惟义可以怒士,士以义怒,可与百战。
凡战之道,未战养其财,将战养其力,既战养其气,既胜养其心。谨烽燧,严斥堠,使耕者无所顾忌,所以养其财;丰犒而优游之,所以养其力;小胜益急,小挫益厉,所以养其气;用人不尽其所欲为,所以养其心。故士常蓄其怒、怀其欲而不尽。怒不尽则有馀勇,欲不尽则有馀贪。故虽并天下,而士不厌兵,此黄帝之所以七十战而兵不殆也。不养其心,一战而胜,不可用矣。
凡将欲智而严,凡士欲愚。智则不可测,严则不可犯,故士皆委己而听命,夫安得不愚?夫惟士愚,而后可与之皆死。
凡兵之动,知敌之主,知敌之将,而后可以动于险。邓艾缒兵于蜀中,非刘禅之庸,则百万之师可以坐缚,彼固有所侮而动也。故古之贤将,能以兵尝敌,而又以敌自尝,故去就可以决。
凡主将之道,知理而后可以举兵,知势而后可以加兵,知节而后可以用兵。知理则不屈,知势则不沮,知节则不穷。见小利不动,见小患不避,小利小患,不足以辱吾技也,夫然后有以支大利大患。夫惟养技而自爱者,无敌于天下。故一忍可以支百勇,一静可以制百动。
兵有长短,敌我一也。敢问:“吾之所长,吾出而用之,彼将不与吾校;吾之所短,吾蔽而置之,彼将强与吾角,奈何?”曰:“吾之所短,吾抗而暴之,使之疑而却;吾之所长,吾阴而养之,使之狎而堕其中。此用长短之术也。”
善用兵者,使之无所顾,有所恃。无所顾,则知死之不足惜;有所恃,则知不至于必败。尺箠当猛虎,奋呼而操击;徒手遇蜥蜴,变色而却步,人之情也。知此者,可以将矣。袒裼而案剑,则乌获不敢逼;冠胄衣甲,据兵而寝,则童子弯弓杀之矣。故善用兵者以形固。夫能以形固,则力有馀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