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露水沾湿了初开的菊花,遗憾已经过了重阳佳节。可笑那茱萸也随着时令过去而凋谢,桂花枯萎褪尽了颜色。杯中酒香与菊香交织,引得蜜蜂纷飞,篱笆下蟋蟀鸣叫,催着秋意渐深。最爱那玲珑的菊花架,像一道在水中映出月影的屏风,千枝万朵交织在一起。
井边的菊韵伴着寒泉呜咽,霜打过的地方泛起微红。我们一同品评菊花寻觅诗句,看谁能最先吟得佳作。且痛快过滤乌巾漉酒,连夜畅饮莫停杯,别担心你头上金花首饰掉落无人替你拾起。细想分别后留下的痕迹,还有那只你遗留的香囊,它就是寄托相思的信物。
注释
满江红:词牌名。《升庵词品》谓唐人小说《冥音录》说:“曲名有《上江虹》,即《
“露浥”二句,紧扣题目中的“赋菊”主题。这两句描绘道:夜露轻轻浸润了初绽的菊花,只可惜时令已过重阳佳节,赏菊的最佳时节已然错过。然而,这菊花却依旧傲然挺立,不畏霜雪,独自散发着芬芳,彰显着它“宁愿枝头抱香死”的高洁气节。“还却笑”二句,则巧妙地将茱萸、桂花与菊花进行对比。茱萸花随着重阳节的远去而迅速凋零,桂花也纷纷飘落,失去了往日的生机;唯有菊花,即便在枝头凋零,也坚守着那份傲霜斗雪的品格。这表面上是赞美菊花,实则暗含词人以菊花自喻,表达自己有着菊花般的傲骨,而非茱萸、桂花那样的媚俗之态。
“杯面”二句,转而描绘秋日景象。杯中的酒香与园中的菊香交织在一起,弥漫在空气中
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,必有过人之节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,匹夫见辱,拔剑而起,挺身而斗,此不足为勇也。天下有大勇者,卒然临之而不惊,无故加之而不怒。此其所挟持者甚大,而其志甚远也。
夫子房受书于圯上之老人也,其事甚怪;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,有隐君子者出而试之。观其所以微见其意者,皆圣贤相与警戒之义;而世不察,以为鬼物,亦已过矣。且其意不在书。
当韩之亡,秦之方盛也,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。其平居无罪夷灭者,不可胜数。虽有贲、育,无所复施。夫持法太急者,其锋不可犯,而其势未可乘。子房不忍忿忿之心,以匹夫之力而逞于一击之间;当此之时,子房之不死者,其间不能容发,盖亦已危矣。
千金之子,不死于盗贼,何者?其身之可爱,而盗贼之不足以死也。子房以盖世之才,不为伊尹、太公之谋,而特出于荆轲、聂政之计,以侥幸于不死,此圯上老人所为深惜者也。是故倨傲鲜腆而深折之。彼其能有所忍也,然后可以就大事,故曰:“孺子可教也。”
楚庄王伐郑,郑伯肉袒牵羊以逆;庄王曰:“其君能下人,必能信用其民矣。”遂舍之。勾践之困于会稽,而归臣妾于吴者,三年而不倦。且夫有报人之志,而不能下人者,是匹夫之刚也。夫老人者,以为子房才有余,而忧其度量之不足,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,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谋。何则?非有生平之素,卒然相遇于草野之间,而命以仆妾之役,油然而不怪者,此固秦皇之所不能惊,而项籍之所不能怒也。
观夫高祖之所以胜,而项籍之所以败者,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。项籍唯不能忍,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;高祖忍之,养其全锋而待其弊,此子房教之也。当淮阴破齐而欲自王,高祖发怒,见于词色。由此观之,犹有刚强不忍之气,非子房其谁全之?
太史公疑子房以为魁梧奇伟,而其状貌乃如妇人女子,不称其志气。呜呼!此其所以为子房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