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在梦中登高远眺,草木凋零的景象牵动情思,空寂山岩间寒香已随风散尽。落叶褪去朱红颜色,本想效仿红叶题诗的雅事,却因秋意萧索难以下笔。当眼前的夕阳下去,再过一宵就到了重阳佳节。我们还是趁现在西风还没有肆虐的大好季节中,痛快地游玩吧。让我们趁着黄昏时刻,再去看看那些被秋风秋雨洗濯过的秋景,并在那浅水池畔顾影自怜吧。
暗自回想年少时在京都临安的岁月,与三五知己一起游玩湖光山色,多少次传杯祭酹杜工部,又多少次献上菊花招陶渊明之魂啊。如今漂泊江湖身已老,心却随着南飞雁阵飘向故乡。有谁能为我重新整理乌纱帽?唯有风林摇曳,新月如纤纤玉钩映照林间。更漏声起,惊醒了我的幻梦,见室外
淳祐三年(1243年)癸卯春, 吴文英四十四岁,在苏州初识沈义父,与之讲论词法。《乐府指迷》:“癸卯识梦窗,暇日相与倡酬,率多填词,因讲论作词之法,然后知词之作难于诗:盖音律欲其协,不协则成长短之诗;下字欲其雅,不雅则近乎缠令之体;用字不可太露,露则直突而无深长之味;发意不可太高,高则狂怪而失柔婉之意。”殊可视为吴词家法。梦窗与沈时斋唱和之作,有《江南好·行锦归来》、《永遇乐·探梅次时斋韵》、《声声慢·凭高入梦》,皆无系年。这是一首和友人沈时斋重阳节登高的词,词中流露出吊古伤今之慨,身世、家国之悲。
“凭高入梦,摇落关情,寒香吹尽空岩”这一韵,描绘的是词人在梦中登高的情景,紧扣词题。实际上,词人并未真正登高,而是应和沈时斋八日登高所作之韵,从而引发了一场梦游关山的奇遇。一个“梦”字,便为上片奠定了虚幻缥缈的基调。由于沈时斋已先有词作,词人若想与之唱和,必须另辟蹊径,因此他选择了从梦幻入手。重阳节,乃农历九月初九,古有登高之俗。曹丕在《与钟繇书》中写道:“岁往月来,忽复九月九日。九为阳数,而日月并应,俗嘉其名,以为宜于长久,故以享宴高会。”王维的《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》亦云:“独在异乡为异客,每逢佳节倍思亲。遥知兄弟登高处,遍插茱萸少一人。”杜甫的《九日》诗则道:“重阳独酌杯中酒,抱
《声声慢·和沈时斋八日登高韵》是宋代词人吴文英所作的一首词。上片亦真亦幻记述登高印象;下片抒发不甘心“身老江湖”,却又无能为力的慨叹。此词采用虚实结合的写法记述词人重阳前登高的印象,并追忆词人年轻时的生活,蕴含着思乡之情。“残山”、“剩水”等感恨,既表示对北中国沦陷的凭吊,又写出南宋面临危亡的严酷现实。可以看出吴文英生当南宋危亡之际,对时事对国运所怀的隐忧,说明词人并不冷漠。
呜呼!盛衰之理,虽曰天命,岂非人事哉!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,与其所以失之者,可以知之矣。
世言晋王之将终也,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:“梁,吾仇也;燕王吾所立;契丹与吾约为兄弟;而皆背晋以归梁。此三者,吾遗恨也。与尔三矢,尔其无忘乃父之志!”庄宗受而藏之于庙。其后用兵,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,请其矢,盛以锦囊,负而前驱,及凯旋而纳之。
方其系燕父子以组,函梁君臣之首,入于太庙,还矢先王,而告以成功,其意气之盛,可谓壮哉!及仇雠已灭,天下已定,一夫夜呼,乱者四应,仓皇东出,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,君臣相顾,不知所归。至于誓天断发,泣下沾襟,何其衰也!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?抑本其成败之迹,而皆自于人欤?《书》曰:“满招损,谦得益。”忧劳可以兴国,逸豫可以亡身,自然之理也。
故方其盛也,举天下之豪杰,莫能与之争;及其衰也,数十伶人困之,而身死国灭,为天下笑。夫祸患常积于忽微,而智勇多困于所溺,岂独伶人也哉?